明月

今天是2014 的最後一天。（台灣時間）

想起那年，也是歲末。

我和樂樂都在人生的低谷，匍匐而行。

樂樂常哼哼，「撐不下去了。」

我也常哀嘆，「遲早要掛掉。」

身旁的人看不出，只管瞎起哄：「妳們這些女博士。」

我跟樂樂說，「新年到了，不如立個新志吧。也好萬象更新。」

樂樂說，「好吧。死馬當活馬醫。」

兩人呆坐立志。

一會兒，我想出四個大字，寫了貼上冰箱：「長大成人」。

樂樂嘖嘖道，「天哪。」

說罷，也貼一張：「瞎子領瞎子，走向光明。」

我說：「還是妳實在。」

樂樂說，「就剩下個鴨子精神了。上頭悠閒，下頭猛打水。」

今天是2014 的最後一天。（台灣時間）

中午有客來。

正琢磨：沙爹肉串，青醬豆腐，姥姥拍黃瓜，什錦飯，胡蘿蔔蛋糕，水果盤…

正琢磨：午餐宜清減，最忌人仰馬翻…

有靈光乍現：新年，還是得立志！

可立什麼志呢？─人生都 … 這樣了。

好的開始，就是成功的一半。（小學老師說的。）

做人要有志氣。（外婆說的。）

還是立個志吧。

可，立什麼志呢？─人生都 … 這樣了。

花生粉加辣椒末加糖加點醋。松子打碎加羅勒加檸檬加橄欖油。蒜末加芫荽加豆瓣醬加醬油黑醋加點糖。蘋果碎粒撒盤邊作天女狀。

可，立什麼志呢？

客人按門鈴了。

我手上，還捏著一把蘋果粒呢。

客人進門道：It smells good.

我道：Come on in！

一把蘋果粒乾脆就撒進了什錦飯。

2015年，來吧！

鴨子精神掛帥。

2014.12.31 （橡樹城）